那些年投资人错过的赛道
发布时间:2025-12-12 01:06:52| 浏览次数:
2025年12月2-5日,由清科控股(、投资界主办,汇通金控、南山战新投联合主办的第二十五届中国股权投资年度大会在深圳举行。本届大会集结逾千位顶尖投资人、领军企业家,打造兼具深度洞察与互动活力的“创·投嘉年华”,致力成为观察中国科技创新的窗口。
本场影响力对话《错失与重仓,赛道选择得失谈》,由元禾原点管理合伙人费建江主持,对话嘉宾为:
费建江:很高兴主持本场论坛,我也算投资界有一点小小名气的主持人,在清科这边我是预订了一个主持人的席位,感谢几位嘉宾,希望今天能给大家奉献一场特别精彩的专场。请各位嘉宾简单介绍自己和所在机构。
宫蒲玲:唐兴资本是一个年轻的机构,成立于2019年,我本人做投资也做了十多年。我们投资的赛道主要是硬科技,重点在电子信息、先进制造和新材料,这些年也转换投AI和具身智能等新的赛道。我们投的阶段主要以VC为主,同时也可以往前移一些,后端也适当做一些。管理规模在今天这个专场上不算多,30多亿,但是我们管理了一支科技部的科技成果转化基金,对我们也有极高的要求。
华桦:华控基金是2007年清华控股下成立的基金,2012年以后成为一家完全市场化的私募股权投资机构。目前的管理规模100亿以上,主要关注硬科技赛道,从先进制造、新一代信息技术,到新能源、前沿科技,特别是最近重点关注AI相关的领域,也包括像量子、可控核聚变等前沿科技技术。
季薇:华映资本是成立于2008年的基金,17年的里时间投资了280多家企业,90%集中于A、B轮领投,现在的阶段有做一些延伸,会在更早期抓一些机会,也会在成长期进行投资,核心还是想给到被投企业更多的支持,同时希望与在座的GP朋友们多合作。
17年的时间当然会有赛道的切换,但是我们始终有一条不变的主线——以数字化为主线,围绕创新做投资。数字化在当下的主题是AI,我们当下50%以上的投资都与AI相关。
马若鹏:国中资本是2015年成立,由施安平博士带领的原深创投集团部分核心团队组建的一家股权投资管理机构,到今年12月份,我们就成立整整十年了。国中资本主要管理国家中小企业发展基金子基金,目前已经连续管理了一期、二期、三期。同时我们还管理了国家绿色基金的一支子基金,目前四支基金的管理规模是160亿。
十年里面,我们投了有240家企业,投资金额接近110亿元,200多家企业里面现在已经有近30家企业成功在国内科创板、创业板、主板上市,同时还有50多家通过并购等方式实现了退出。国中资本主要支持中小企业“双创”成立的,在我们支持的企业里面,超过60%是专精特新的中小企业,其中接近35%是专精特新的“小巨人”企业。应该说在支持国家中小科技企业创新创业方面,我们十年来做出了一定的成绩。
费建江:联想之星是跟我们比较像的一家机构,都是早期聚焦科技和医疗两个行业。
第一个是专注科技。我们从2008年成立开始就帮助中国科学院实现科技成果产业化。2010年开始做投资,一直关注科技方向,包括人工智能、机器人、医疗健康等,投资了一系列前沿科技项目,到目前为止已经投资了400多家企业。
第二个特点是构建了一个创业的生态。2008年联想控股和中国科学院成立了公益培训项目,由联想控股出资,名字叫联想之星创业CEO特训班,已经坚持了18年,免费公益培养了1429名优秀的创业者,每年投入1000万。所以我们是带有公益初心的一家早期投资机构。
张乐:领航新界成立于 2019 年,目前管理了三支人民币基金和两支美元基金,在管资金规模大约28 亿。领航新界团队构成包括企业家、科学家、还有对资本市场有深厚认知的专业投资人。我们主要关注于智能科技和生物医疗。
虽然领航新界团队有工程师的工匠精神和科学家的严谨和专业性,但是我们的定位不是科技的创造者和发明人,而是利用我们在资本市场上的沉淀、借鉴分享我们在创业过程中的成功经验和失败教训、以及科学家团队对自然科学的理解和推理,来帮助那些真正拥有创新技术的创业者们,实现从0到1的突破。
张晟:天堂硅谷是成立于2000年的一家创业投资机构,也是中国最早的创投机构之一,到今年11月已经25年了。25年里我们总共投资了230多个项目,其中有54个已经在中国A股、港股、美股三大主流资本市场实现了上市。230个项目中超过50%已实现退出,创造了130多亿的退出回报。
科技和医疗是我们投资的两个主线,整体上是偏科技和偏硬的投资风格,其中医疗上也是更偏重器械和材料。我们在过去八年时间里大概35%的投资是在新能源赛道,30%半导体,20%左右在医疗器械和材料,10%几是机器人和智能。非常有幸跟大家一起交流,包括怎么能够把创业投资做得更好。
费建江:我是元禾原点费建江,我们投了300多家企业,也是一家典型的早期投资机构。
今天上午倪正东总在开篇演讲的时候回顾了中国创投行业25年的发展,有一页PPT重点揭示了25年整个行业周期的变化。很多人其实都经历了一整个行业周期,特别是足够资深、足够老的机构,不可避免要受到周期影响。因此在过去这些年里,机构的投资策略必然会面临一定的调整。
首先问问季薇总,前两天看到你在一个文娱方面的活动上演讲,开篇就说,“时隔多年谈文娱,有点百感交集的味道”。华映十年前是一家优秀的文化领域和消费领域的投资机构。我想知道在过去这些年,在行业的转换过程中,你有哪些心路历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
季薇:我对这个问题很有感触,它是经历过赛道变迁的基金的必答题。华映在设立之初是投互联网、投文化,到现在我们投资的大赛道是科技和消费,我觉得这中间并不是一步跨越,我们至少会问自己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投什么,投什么是三个问题中共识最强的,因为作为投资人我们大多还是会超前几年看到有大机会的赛道;
这三个问题共同起作用,最后形成了我们的选择以及当前赛道的布局。我们设立之初确实是互联网文化领域有机会且爆发的时间点;但是到2014年的时候再看大机会,我们认为未来信息革命将赋能于商业和产业,所以开始以数字化为主线年,科技产业的制造与工艺生态成为我们必须要布局的领域。
但是,我们从投线上软件为主,一下子踏入科技产业、制造业,中间还是存在很大的gap。当时看了两个大方向,一个是医疗赛道,我们放弃了,因为对我们来说学习的门槛太高;另一个便是科技赛道,要不要投?我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怎么投?从我们的角度来说,投软件抽象下来就是投数字化,所以其实我们已经经历了从数字化角度切入到科技行业的过程,考量我们自身的能力范围及未来产业的发展,科技领域自应用层至底层技术的全生态值得系统布九游官网app局。
所以我们首先进行了第一步迭代,是从互联网到数字化,2014-2020年我们在数字化上实现了智能制造数字生态的布局,其间对产业确实有了更深的了解,也知道了在工艺、设备、软件结合的过程当中,应该投资于哪些与产业链上下游相关的企业,所以到2020年左右,我们又进军更广泛的科技领域,投资以硬件为主的产业链,我们称之为智能制造的工艺生态。
华映当前科技投资的方法论并不固化于特定阶段,而是根据产业发展周期和大国竞争,放入三个维度:
第一是定义权。这个阶段特点是颠覆性技术,实验室验证,且技术可能还未收敛,比如量子计算、脑机、可控核聚变。在该阶段,我们出手非常早,会提早布局头部企业和团队,关心技术的产品化。
第二是主导权。这个阶段特点是万亿战略大赛道、产业链较长、上下游可能带动极大投资、涉及到生态话语权争夺,比如现在的新能源、未来的具身智能赛道。未来中 美会在这些领域产生非常激烈的竞争,华映会赛道式布局,产业化覆盖。
第三是参与权。这个阶段特点是技术追赶,全球化技术链/成熟产业链的的效率升级。中国希望强链补链,进一步深化国产替代。在该阶段,华映会更注重企业规模化收入的确定性。
总结来说,华映会分别从技术、产业、市场的角度,对三个维度进行不同阶段的投资。
费建江:能不能理解为过去从一个纯软的、以数字化为中轴的方向,逐渐接近产业,然后往软硬结合的方向走,最后再涉及到“硬”领域。我们更想听到的是哪个时间点下定决心必须得转了,有没有受到痛苦刺激的时间点?
季薇:我们对于投资方向的选择还是比较理性的,很少受风口“刺激”,所以可以看到很多布局都是在刺激点之前,比如芯片赛道,我们在2020年开始投,我觉得没有受到刺激点干扰;再比如具身智能赛道,我们在2023年开始看,也没有受到2025年春晚的刺激点影响。我们还是非常坚决地预先一步投资。
对于我来说,“刺激点”是那些错失的部分,有的领域真的是没有办法在那个时间点抓住,比如说新能源车。
天堂硅谷25周年,也是中国创投行业的25年。天堂硅谷的根据地在杭州,过去是一个互联网基因特别浓厚的城市,在当年阿里生态下,整个创业氛围都围绕着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所以我个人理解,虽然你刚才一直说科技主线年之前杭州没有特别多的科技型企业,我相信你们也有一个大的行业转换过程。你们当时在做这个转换的时候,有一些什么样的点?什么样的原因去促使你们做出改变?或者面对这样的转换,你们怎么看?
张晟:不是转换,更多是一个聚焦的过程。天堂硅谷作为2000年就成立的一家机构,在最早的阶段里获取投资回报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看能不能上市,在那个更偏向于审核制的年代,我们更多是看公司符不符合上市的标准。相比来说这个公司是什么行业,做的是什么东西,在投资的一些决策上反而没有占到很大的比重。此前更多是从企业本身的财务表现,以及跟国家政策和窗口指导的符合程度来看。所以在那个阶段里面,基本上我们什么行业都投。
后来因为当时一些历史投资的积累之后,我们开始发现投资的项目里面,一些偏制造的项目成功率更高。因此开始向更擅长的行业领域聚焦,之前那种偏向于纯粹财务指标的投资就不做了。其实我注意到中国也有很多VC机构有类似的路线年这五年左右的时间,当时互联网投资的比重很低吗?
费建江:想让他们说点不开心的事情,结果都不肯说。那就换几个嘉宾,从大家的介绍里面能听到一个共性:就是现在整个行业的共识更明显,行业头部化也更明显,大多数都聚焦科技赛道。问一下宫总、华总、马总和张总,我们知道过去十年,科技赛道也经历了一些行业周期和转换。你们的策略有没有跟随行业周期变化?你们自己有一些什么样的变化?还是始终坚持在某些细分赛道和行业里?
宫蒲玲:关于赛道,现在整体科技进展迅速,包括经济环境、全球大环境变化较大,我们的一个策略就是每一个季度要对投资赛道做一次复盘,根据大环境政策和趋势的变化来实时调整细分赛道。在这个过程中,包括我本人在内都在硬科技领域投资坚持了十多年。
在科技领域的细分赛道,我们一直注重新材料方向,再就是航空航天,包括电子或是制造领域,还有半导体。因为看好,我们也比较熟悉和擅长,首先我们在材料方面对各个细分赛道做了研究。另外,我们这个领域里已经形成了一定的生态。另外航空航天在西安有得天独厚的生态环境,半导体也是我们一直坚持投的方向。
宫蒲玲:可能重要程度会放轻一些,但是也不会放弃。这两年我们也在AI和具身智能领域做了一些布局。
费建江:华控从2007年到现在基本上在投科技方向,重点关注的细分行业有些什么变化?是坚持某几个赛道,还是中间也做了一些调整?
华桦:刚才提到的周期性还是非常明显。我们在早期投过一些互联网消费项目,从2012年开始完全关注科技,特别是硬科技的投资,这在当时国内投资机构中还比较少。
投科技的最早期,我们第一个关注的重点领域就是先进制造,我们从国家政策、产业发展阶段、技术等不同维度来看投资机会,根据大逻辑提出了产业升级。中国制造业在世界的占比很高,但真正的差距是大和强的差距,这其中哪些行业可以投?最终,我们选择了航空航天产业链相关的方向,因为这里面附加值最高。事实也证明我们确实抓住了一些机会。下一个阶段是半导体阶段,从2018年开始我们也做了很多的布局。
华桦:我们投半导体投资的逻辑是看到了产业链安全方面,包括进口替代等。中间我们也投了新能源相关赛道,例如储能产业链;目前为止我们更注重的还是前沿科技,包括AI、具身智能、量子技术、可控核聚变等,我们觉得未来十年从技术成熟度和发展角度来看,我们处在一个工业革命的前期。
国中相对是一个比较年轻的机构,也是一个覆盖面特别宽的机构,对你们来说大的变化可能不太有。但现在已经做了三期基金,从一期基金的投资策略到三期基金,中间有哪些调整?
国中资本成立的年限不长,但团队从业经验都在25年以上,都是老兵。国中资本的设立初心,主要是支持中小企业的双创,所以国中资本的投资策略始终围绕着国家战略新兴产业在投资。只不过随着“十三五”、“十四五”到现在的“十五五”产业重点的调整,国中资本也是随着趋势,在调整每个阶段的重点,但是始终围绕国家的战略新兴行业在布局。我们看到“十四五”和“十五五”规划中的未来产业,变化还是比较大的。从前五年对未来产业的理解和布局,到当下对未来产业的新理解和新布局,我们也有一个新的调整。这一方面从国中资本专业投资团队的名称改变上也有所体现,比如原来做软件的团队,调整后是AI和具身智能,以前做消费领域的团队,现在调整为智能终端的投资。大的行业是没有变化,但随着每个不同行业的阶段性周期,我们也在做一些微调。
费建江:国中的策略就是跟党走,跟着党的“十五五”规划走。接下来是张乐总,想知道在这些年成长过程中,你们在硬科技领域里关注的细分行业有什么变化?
张乐:领航新界还没有经历过完整的经济周期,但在赛道的细分和选择上的确做过调优。我们拿芯片领域举例——
2019年我们避开大算力CPU/GPU芯片选择存储赛道,考虑到首期基金规模较小,我们选择软件定义存储为切入点,投资了大道云行,投资逻辑偏存储软件;2022年随着 AI迅速崛起,传统计算机架构的冯·德诺曼结构也不适用了,我们关注近存计算以及存内计算,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存算一体芯片,投资了基于Flash的知存科技;
2024年我们发现传统存储芯片还有很多性能上的不完美,考虑到功耗、存储密度、读取速度等因素,开始调整投资策略,寻找新型存储介质,于是重点关注了ReRAM赛道。我们做了细致的行业分析,评估了国内所有做ReRAM的芯片企业,最后投资了北京大学集成电路学院的成果转化项目,就是燕芯微。
所以说,在过去6年,领航新界在存储芯片领域投资逻辑的更新就是一个针对市场变化的自我调优的过程。
费建江:问一下明耀总,我们两家机构都投医疗和科技,你们在医疗方面投得很成功。但我们知道过去两年是医疗的至暗时刻,遭受了比较严重的行业周期冲击,很多医疗机构在去年和前年甚至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投资人。我看到有专门投医疗的同行也开始投科技,在这一至暗时刻,团队有没有想过医疗这个方向不做了,舍弃掉;还是说要坚持?中间有什么样的心路历程跟我们分享一下。
王明耀:今天的话题是赛道,我可以稍微往回倒一下,联想之星为什么那么早开始做医疗?2010年前后,国内几乎没有早期投资机构投医疗。投几百万让人家去做新药,那个时候有点靠信仰,觉得中国总得有人做新药,我们就先做了,后来享受到了一定的红利,直到2015、2016年之后,越来越多的机构才开始投资医疗。联想之星在2016年有一个很重要的中期策略,就是系统布局智能机器,加大投资医疗健康,那时候我们投资医疗就更多了。
第一次引起我们警惕的时间点是2019年前后。2017年我们募集到了三期基金,那个时候我们觉得医疗是很好的方向,那期基金超过50%投到医疗赛道。2020年是我们的四期基金,成立第一年几乎一个医疗项目都投不出去,因为按照正常的判断标准,这些医疗项目太贵了。我们觉得不好的项目还有一堆人跟我们抢,所以差不多一年都没有投。那期基金把医疗的比例降到了30%以下,相当于提前做了一些调整,所以我们相对来说不是很痛苦。四期本来应该很痛苦,假如当时还是50%-60%投到医疗,那期基金数据就不好看。最终那期基金的价值大概85%由前沿科技项目体现,总体还可以。总的来说,我们度过了那个难关。回头再看过去两三年,情况又恰好相反,尤其是去年,很多LP明确说医疗GP绝对不投了。我们大概去年下半年开始碰到一些大的GP还在强调,医疗项目的价格还可以,但是我们方向还是做了调整,比如新药研发,尤其是一些我们认为领先性不够,品类不是特别有吸引力的方向,也会谨慎一些。
但我们还是加大了AI+医疗的投资,前几年投的一些项目还比较成功,像手术机器人项目精锋医疗等一系列AI+医疗项目,现在成为了新风向。没有提前预判肯定会非常被动,我们自己做投资这么多年,判断框架整体比较稳定,对于泡沫起落的不合理性还是有所察觉,到某个阶段太高或太低都会有一定察觉。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觉得医疗和人工智能、AI和机器人的结合是必然方向。这几个方向也都是我们长期关注的。
王明耀:必须调整,市场说了算,LP的意见也得考虑,二级市场的接受度也要考虑,肯定要调整。
费建江:在座各位都是机构老大,很重要的一个职责就是要去拍方向,但人肯定会犯错,大家有没有拍错赛道的经历?资历足够老,工作时间足九游官网app够长,犯错误的机会才有可能大一些,华总有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教训?在你的投资生涯过程中,有没有拍错过赛道?
华桦:大的方向我觉得还谈不上拍错赛道,整体来讲有些赛道可能是发展不及预期。举一个例子,新能源赛道下的氢能。
华桦:我们做的布局基本上是在2019年,有些跑出来了,但也有一些项目需要的生态环境非常之高,发展制约的因素要比我们想象中更多,这也是我们回头来看才认识到,应该更深入研究。
费建江:宫总作为在西安资深的投资界老兵,有没有这方面的教训,跟我们分享一下。
宫蒲玲:我觉得有教训,由于自己的认知有偏差,丧失了一些很好的机会。比如说核聚变,当初有个创始人在初创时期就来找我,但我错过了。
费建江:还来得及,核聚变的公司都还在跑。不过对于很多机构来说,错失一个项目很正常,错失整个赛道损失就很大。有没有已经发生的、让其他机构赚到钱但你没有赚到钱的赛道?
宫蒲玲:还有量子计算、商业航天,商业航天投了,但还有更好的机会,比如说蓝箭。像这种比较前沿性技术的赛道,我们还是过于保守了一些,在新技术的尝试上错失了很多机会。
张晟:教训和错失是在互联网部分。整个互联网我们都没有特别赚到钱,可能也是基因问题。我们第一批高管更多来自于制造业,所以更擅长于制造业的投资,可以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杭州确实有很多优秀的互联网公司,像阿里、网易和每日互动,一方面受制于团队基因的局限,另一方面我们也正视没有努力去学习这个问题,最早这一批错过了,我们也在反思。后来软件企业我们也有过一些投资,整体占比不高,但也有百分之十几,然而到2020年左右再投资SaaS,反而不一定成功,在整个软件赛道我们都有一些错失或者错投。
马若鹏:说到错失,我们有一个赛道教训很深刻,就是二十多年前的光伏产业。那时候国家开始积极倡导和支持光伏发电等绿色产业的发展,我们所在团队专门也对光伏产业进行了深入研究。但是通过对光伏产业的技术趋势、产业成本、应用场景的研究分析以后,得出的结论是:第一,技术路线不确定;第二,成本巨高;第三,跟当时既有的电力能源相比竞争力太弱。所以我们在当时觉得这是一个伪命题,进而放弃了这个赛道。结果错失了现在光伏产业三家行业龙头企业,有做芯片的,有做电池组的,还有做切割钢线的。现在回头看,是国家前瞻性的产业政策推动了我国诸如光伏、新能源汽车、创新药等多个产业的快速发展。因此我们认为,研究国家政策是主动性投资的重要选择,就目前情况来说,至少在国内,政策的引导对于促进一个行业的快速发展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张乐:如果要挑一个错过的赛道,我想我们错过的就是智驾芯片赛道。我们应该是中国最早看智驾的机构之一,那时地平线刚开始起步,现在回想也是认知的问题,没有预判到整个智驾发展的势头如此迅速,现在觉得当时的确保守了。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看,错失一个赛道对投资人来说是非常正常的,关键是,作为投资人,我们不担心错过了某个赛道,真正担心的反而是错投了某个赛道。对自己没有把握的赛道做出选择性的保守策略,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过去转换与押错的故事,也会对未来有一定帮助,请嘉宾们简单说一下,未来五年重点关注的细分赛道会是什么?宫蒲玲:我们投“硬”比较多,也在吸取教训,在做转变。下一步一定要抓住AI的机会,未来五年会在AI、具身领域做深入研究和深度投资,此外,目前在垂直应用领域里也能够抓一些机会。
华桦:我们的新一期基金定义为前沿科技基金,重点关注人工智能、具身智能为主的赛道,我们认为物理交互方面是一个很大的产业,包括垂直应用产业、量子计算、可控核聚变等,这些都会重点布局。
季薇:我们去年和今年重点布局最多的是具身智能、商业航天和低空经济这三个方向。我个人认为,明年将是商业航天爆发的年份,会迎来大规模发射和商业化应用;明年具身智能也将一定程度上打破当前的商业化困境,在特定细分场景上有规模化的落地和应用。
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最兴奋的永远是明年值得投资的早期机会。为什么我最近时隔十年又讲文化,核心是因为文化领域迎来了一个非常大的创新点——人工智能在内容生成、应用、杀手级平台等层面,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变量。我们对于互联网有深厚的布局经验,基于此,接下来在AI应用、Agent的投资上,我们会投入更多时间精力。当然,我们有的也并不只是投资经验 ,更实际的是,我们以前的portfolio有诸多数据和场景,当下可以让我们用AI进行验证。
另外,算力的尽头是能源、材料,华映会持之以恒地在新型能源(比如核能)、新型材料的发展上倾注精力。
国中资本聚焦的仍然是国家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战略发展方向。未来五年,国中资本在“早半步”投资方面会有一定聚焦,尤其是针对这次“十五五”规划提出的未来产业。在“十五五”规划公布的两周以后,我们董事长专门组织全公司对六大未来产业进行了一整天的研讨。通过这次研讨,我们理清了分歧,也统一了认识。我们认为,“十五五”规划提出的四大战略新兴产业和六大未来产业是未来十年关键趋势和发展机遇,下一步最受关注的明星企业会出现“十五五”规划中的未来产业当中。
王明耀:我们一直关注科技,主要关键词不会有变化——AI、具身智能,以及医疗。刚才提到的比如可控核聚变,我们已经投了好几个项目,从磁约束到惯性约束项目;量子方向也投了光量子芯片、中性原子。此外我想讲几个稍微新一点的方向,比如我们关注脑机结合,我觉得脑机结合的空间已经打开,最早脑机结合都是非植入式,能做的事情非常少,只能用来娱乐、展示,现在由于柔性电极技术的突破,可以直接植入大脑。所以医疗与AI的结合是我们未来关注的重点,而且这些也都是我们长期投资并比较了解的方向。
张乐:从领航新界的角度来讲,我们更关注那些跨学科、跨领域,能够交叉赋能的创新技术。举一个例子,我们判断:先进材料比如纳米技术就是一个“待爆”的赛道。因为纳米技术本身就是一个包括动态力学、分子生物学、现代物理等学科的融合。如何能够在纳米技术上取得领先,就更有利于在新材料领域占据战略优势。
张晟:接下来可预见的五年里面,我们正在投新能源、半导体、医疗器械和材料这几个主要方向,再加上机器人。
张晟:当然。我们认为新能源的机会远大于自己能投资的其他行业,比如锂电池在中国之外的其他国家渗透率不高;光伏也有很多待解决的问题;还有更多新的发展路线,其中包括刚才提到的氢能、钒液流等等,我们觉得各自都有各自的应用场景。至少我们自己的观点是:在剩下20年的时间里面新能源仍然是中国最好的投资赛道之一。
费建江:元禾原点过去在领域赛道上的覆盖其实比较广泛,过去大家也看到整个行业周期轮换,我的观点始终是减少行业领域的集中度,大家会看到我们在新材料、新能源、量子技术方面都有布局,但在某一个领域的专注程度其实不会那么高。很典型的一个标志:现在各种专业的行业榜单上很少看到我们的名字,因为我们在某一领域里面集中度不高。这跟现在整个行业的系统性机会没有那么多关系,跟台上很多嘉宾相似,对未来的新技术和新方向上的关注一直是元禾原点持续在做的事情,一些前沿的东西,我们在早期都有布局,未来也会持续布局。
时间关系,这一专场讨论就到这里,谢谢各位精彩的呈现。本文来源投资界,原文: